30 December 2013

阿嫲


朗朗是井里的回声
“来 两只手这样”    “出力。”
扭出公仔的血液

要这家 那家  还是再过去一家的
酱油葱头鸡蛋蒜米五香

“嗒”  是米饭的绽放 父母归家

十九
落花是窒息的琐事
出走    出走需要鳃
窗外是海洋
走来一老一少
剪下一页时光  证明
相濡  以沫

二十九
用锅与铲敲出  对味
把乡愁渗入胶汁  再碾自身  为合模的胶片
成就最后的撇捺
开出   五个瓣的花

三十九
以胶刀划开自己
进入花茎 花脉
让胶是花    让花是胶
天地间长出了另一个自己

四十九
花瓣长成翅膀    等风
往花脉灌铅    比重
拉扯出眼泪
不如
不如让胶是胶    让花是花

五十九
橡胶的气味如橡子  留给风
轻轻捎来了另一个你
像春去春来    岁月
顺着时间的方向刻画    留白
把影子加重
呼呼    想摆脱腐坏

六十九
老伴
悠悠是风拂草
不说    是风与鸟   水和鱼
朵朵的花开了
为        为下一个
满山飞扬

18 December 2013

拐杖

童年      是蝴蝶在纸飞机上的时光
滑翔不需要    拍动翅膀
一次睡去后  醒来
蝴蝶把纸飞机  睡成  梦
碎成 风

************************************************************************************

未熟透的芒果香蕉榴莲山竹木瓜    站在
花与果之间    世界一个小小的凹洞
青涩的气味    刺激大脑想象
医袍灯泡舞台舞裙吉他画笔摄影机麦克风诺贝尔 
在肩膀上   开花
想象和想象交流    约定 打勾勾
俯瞰整个世界    这
就够了

************************************************************************************

想象被岁月滋养
长成各自的形状    重量
于是远方凋谢  附在衣领发梢手臂睫毛
尾指总是小得让人遗忘
给自己   刀  抖落出一地的种子
美好的    是没有岁月

一个时代卷走革命理想自由梦乌托邦   留下浪花
鱼骨的  白色里寻思    白色的意义
我是谁

************************************************************************************

从呕吐开始  再烧熔自己  重生
烧熔重生烧熔重生烧熔重生烧熔重生烧熔重生烧熔……


月怎么会在水里
月是月    月不是月
被劈成两半的我    需要拐杖
容许我    请容许我
依靠

交易

我给你头发,你给我翅膀。

我给了你头发,你还没给我翅膀。

你说头发    不够,


我给你一生。

1 August 2013

今天以后

“你还好吧,发生都发生了,没办法的。”
阿明跟我说,然后拍拍我的肩。我在按着比例把萝卜、一些蒜头、水、鸡蛋、牛奶,加入搅拌器。

“Eh , jangan sedih tao , lain kali hati-hati sikit sudah ok la .”来自孟加拉的a Lim 也这样和我说,我正在炒饭,这位顾客要淡一些,不能下太多盐。

把盘周围的饭粒扫干净,摆上葱花,及一颗装饰的辣椒,“叮!”,我按下铃,阿华就在门外,还听得到他在和那马来女侍者吹牛,从另外一个们进来的是那个新来的,进来时正喘着气,拿起饭看了看单,就把饭捧出去了。(“真是的,那阿华。”)

二时十七分,经理叫我和阿华去休息。我脱下制服、帽子,打了手印,去买午餐,然后走回店里。(“怎么在购物商场什么都贵到怕人,在“兴兴”买只要三块半,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在这儿买竟要五块!”)

回到店里,倒了杯水,到后门,找了张桌子,把待在口袋里的手机掏出,坐下,吃饭。(“咳,还真够衰,那时才被抢,现在,车又被爆。”)看着桌上那台老残的手机,只能苦笑了。

“诶,一个人啊。”阿华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道。
语毕,便坐了下来。我只管用那塑料汤匙适当地敲在保丽龙饭盒上,多些声响,似乎就能打破那无语的尴尬。

真正打破尴尬的不是汤匙和保利龙,而是阿华的声音。

“听说你发生了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他的眼睛还在看着我呢,我把水吞下。然后开始说道:“就早上啊,我还在和阿明他们打牌时,去买报纸的阿健就打给我,说他看到一辆车,车镜被爆,在响个不停,看那车好像是我的,叫我下来看,我下去看,还真是我的车,干!”

“东西有被偷啊?”

“有啊,我的扩音器被偷了,整辆车惨不忍睹,不止后车镜,连大镜他们也爆,真不懂怀什么意图。”

“好啦好啦,不要伤心了,伤心也无济于事,那车现在怎样了?”

“我通知我哥后,他就从柔佛上来,帮我驾回去了。”

“人没事就好啦,算很幸运了。”

“幸运!?你可不知道啊,前个礼拜我还被打劫呢。上个礼拜,钱竟然不明不白地不见,真是衰到爆炸!”“砰!”
我敲了下桌子,杯里头的水晃得厉害,我也被自己吓了一跳。那些怨气,一股脑儿都爆了出来。

“你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

“没有啊,今年我的生肖可没犯太岁啊,这些事,我妈比谁都清楚,上来这里的时候,还给了我一大堆符。我每样都收得好好的,有护身的、防小人的、防天灾的,一样没少。”

“那可玄了,还是你做了什么事,没有为何像触到机关一样,衰事一个接一个的发生。”

“没有啊,可以做什么,每天就是做工,回家,睡觉,放假就去走走看看,也没什么。”

“好啦,好啦,人还平安就好,我比你更惨,那时我在富都车站,要准备搭巴士回家乡,要上巴士前,我去上厕所。厕所一出来,才转一个身,四五个人突然间向我围过来,就像做戏一般,我想一定没好事,乖乖把东西都给了他们,连车票都被他们拿去了。”

“这我也遇过,就被打劫嘛,很平常。”

“惨的是在后头,我的车票也被拿去了,我原想,去向司机说一下情,他应该会让我上的,我便跟着排队,那时我站在最后一个,排着排着,我后面多跑来一个人,也来排队的,我转过头看了他一下,再转过来,腰间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住,我想,完了……”

“又来抢钱的?”

“问题是我已经被抢过了,都已经没东西给他抢了,他跟我要东西的时候,声音还在抖,像是吃了药的。”

“这种白粉仔,什么都做得出!”

“然后,我跟他解释,我没有东西让他抢了,他那押着我的手越抖越厉害,然后,一刀下来。”

“呵⋯⋯”我倒抽了口气。“然后?”

“然后他就跑了,当时真的痛到想死,那种感觉。”

“身边的人呢?他们没帮你!?”

“哼!跑都来不及了,还帮,老兄,这种情况,谁敢帮你啊?”

“可你见红了耶!”

“我按着伤处,向他们求助,一个个想看到鬼一样,跑到乱。”

“再然后呢?”

“然后我就晕下去了,那种痛,像是要硬深深把你撕裂一样,现在想到都怕。”

“那么谁救你哦?”

“我也不清楚,我一醒来就是医院了。”

我呼了一口气,拿起杯子,大口大口的把水喝下,这不是事实吧。

阿华,看着我似乎知道我在怀疑,又开口道:“那伤疤现在还在,要不要让你看?”

“免了吧,我才刚吃下饭耶。”

“诶,这事连我妈都不知道,目前为止,只告诉过你一个人,别到处去讲了。”

“好啦好啦,我这人的原则是,不把别人的秘密说出去的。”

“看来你做人还真有“原则”啊,哈哈。”

“好啦,不说了,要准备开工了。”

“好,我先出去先。”说完阿华便走了。

(“什么原则,不过是有样学样,从电视啊,漫画啊,学来的。”)我站起来把保丽龙用塑料袋包了起来,拿到垃圾桶前,打开垃圾桶,把那包塑料袋丢下。(似乎有一个人跟我说过,“我的原则是,看到地上有钱,不管是一角,两角,我都会拾起来。”)

我把垃圾桶盖上,走回店里,重新把制服穿上。(“看来,我还真把他的原则学了起来,自从他跟我提起这“原则”之后,我每每一看到钱一定会把钱给拾起来的,发生过几次了呢?”)

看看表,时间还早,先上个厕所吧。(“次数应该不多吧,那个人是上个月才和我提起的,那么我就代表我在上个月才开始让自己有这“美德”的,印象中好像只有过两次,第一次,好像就在我的钱不见的前一天,那时,我走在路上,发现五十仙,我拾了起来。”)

打开水龙头,洗手,顺便看看镜中的自己,厕所进来一位中年大叔,手里还拿着复印的万字成绩。(“第二次,好像在我被打劫前一天,那时,在路上,我看到青色的五令吉,也拾起来了。好像就这两次罢了。”)

突然,那中年大叔,狠狠捶了下墙,吓了我一跳,再加上他用那洪亮的嗓子喊道:“ 干!差一个字也不给老子中!”

我继续洗手,水潺潺地留过我的手,我闭上眼睛。那中年大叔又自言自语了,这次用的是闽南语,喊道:“哇劳,给老子中个安慰奖,都不懂是幸还是不幸!”

我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我将手放在自动烘干机底下准备烘干。(“那么我又是幸还是不幸呢?第一次拾到钱过后,第二天,我的钱不见了;第二次拾到钱,五令吉,过一天我被打劫了,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我的手早已经干了,便走出厕所。(“还是这冥冥中早已经注定了,不可能啊,我昨天可没有拾到钱啊,我昨天……我昨天……我昨天……,对!昨天经理说上个月我们的店业绩好,总部赏给我们每个人十块钱红包!”)我站在原地。

我不能自己,闭上眼睛,深呼吸,我仿佛发现了什么,即恐惧,又兴奋,阿华刚刚的话钻进我耳朵里“还是你做了什么事,没有为何像触到机关一样,衰事一个接一个的发生。还是你做了什么事,没有为何像触到机关一样,衰事一个接一个的发生。还是你做了什么事,没有为何像触到机关一样,衰事一个接一个的发生。还是你做了什么事,没有为何像触到机关一样,衰事一个接一个的发生……”

(“真的是这样吗?”)张开眼睛,人们都在注视着我呢,这感觉好像我是笼子里的动物似的,(“我是人!”)然后我重新迈出步伐,我发现我的脚在抖。

到店里,我打了手印,继续工作。(“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就因为那些原本不属于我的钱,才……”)

在做工的时候,满脑子充满着那些问题。那来自孟加拉的a lim 又问我,还好吗,我向他点头笑笑。

我等不及了,我趁着空档把阿华叫来。我握着他的肩问道:“你在被抢的前一天有没有拾到钱,还是什么之类的?”

阿华应该是看我那么严肃竟笑了出来:“没有啦,那天就这样不明不白,就中招了,还拾什么钱的,总之那天衰爆了啦。”

听完,我挥挥手,他就走了。(“这阿华,每天都在大炮,都不知道有没有瞒着我,还是那胡说八道的家伙可能做了什么而没有察觉,不!还是,每个人让衰运“引爆”的方式都不同?”)

晚上,收工了。今天,做工很不专心啊。要回之前,阿健,阿明还一直叫我别叫伤心了,其实,在知道阿华比我还惨的时候,我就已经释怀了。我只能对他们笑笑了。

购物商场早已关门了,我们像平常一样,走进7-eleven,再从它的旁门出来,然后一起走回我们的住的地方。我们没一个是这里人,我们都是从自己的家乡来,来到这儿打工的。他们还是和平常一样吵,他们都是这样吵到回家,我都在他们后面跟着他们,有时感觉来了,就抽一根烟,他们也已习以为常了。

(“真的是那样吗?怎么都没听人说过?还是,就我一人发现这其中的……,应该是规律吧。我的衰运真的是这样被启动的吗?”)
我踢着小石子,走在他们后面。(“还是纯粹只是巧合?”)

向前的小石子碰到另一颗石头,滚向一旁,我叹了口气,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下意识的敲了敲,视线随着小石子移到了走道旁,那里全是深褐色的泥,还有一些野草。小石子,慢慢停了下来。

我打开烟盒,要把烟抽出,小石子旁的野草堆里怎么有个东西,像纸,又附有几种颜色,像被精心彩绘过的,有些部分还会反光,我的脚步缓缓移向那张纸。
我把烟盒盖回去,右手去翻那野草,原来那不是普通的纸,那是钱!

我惊呆了,在原地颤抖着。(“干!这哪门子狗屎运啊,拾到五毛钱,我的钱不见了;拾到五块钱,我被抢了;公司给我十块钱红包,我的车被爆了;现在一百块,是要老子上西天不成!干!干!”)我的脚慌乱地踩,想把它踩回草堆里。(“总之,这东西不能碰!不能碰!!”)踩得过于用力,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闭上眼睛,手用力地揉着臀部(“好痛!这一百令吉不能碰,绝对不能碰!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

“诶!你在哪儿做什么?”在我前头大概已有六十米的他们喊道。

我惊慌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向他们跑去然后若无其事地加入他们的话题,一起走去吃宵夜。

他们说我今晚吃得好多,看来精神不错,很为我高兴。其实,我早已经没事了嘛,阿华可比我惨呢。不管怎样,今天以后,一切都好了。

21 June 2013

21-6-13


“这是第几个蛋糕?”长大后的这几年,这是第一个蛋糕。虽然蛋糕或不蛋糕对我来说已无所谓了,还是谢谢你们。把祝福都回向给大家,还有我的父母。

当听到大家的叫嚷声,看到那些身影,我有一度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想说,却挤不出个什么词来诠释当下的心情,除了合掌、点头、不断地说感恩外,我不晓得还能说什么。然后是想哭。看到大家我很感动。谢谢你们。

从小时候,父母为我庆祝;到过后吵着要父母为我庆祝;再到向父母要钱和朋友过生日挥霍青春;到现在的甘于平静,只想让岁月静好。这条路,走了十九年,而其中的起伏变化,凑成了现在一个我。

曾经,很疯狂,想把世界踩在脚下,像悟空一样,天下万物皆我所用。在骊歌响起的那一晚,我梦见了从前,梦见了那些人、事、物。醒来之后,我尝试把它们摊开,才发现像梦,更像前世的记忆。昨晚喝的那杯水是孟婆汤,枕席是奈何桥。起初,我怀疑,一直强抓着厚厚书页的一角不让它搁下。最后,我被它压伤,狼狈地逃出 来。原来,是生命要我按下输入键、空行,继续未完的旅途。我却试图调头,尝试走回自己编写过的迷宫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我以为是我迷了路,在我沮伤走出来 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每个字符都在移动。是我忘了,大家都在出走。然后我也背起行囊,出走。

有时,我会回头,看看从前;有时,我会忘了回头;然后再回头,大家的背影就像蚂蚁,隔着好远。

对 于人生,我自私的觉得只有自己靠着自己,才不致于落空。然后,我选择了岁月静好,看花、看树、看星星、看蝴蝶、看天空、看自己。再往前走,我遇到了你们, 一群让我不知如何是好的你们。你们一直都让我开怀、让我学习、让我感动,一直提醒着我青春的模样。有时,我仿佛看到了从前的我坐在那儿高谈阔论。那些岁月 一次次闪过,像流星,在我来不及许愿前就消失了。然后在流星雨过后,又踏出了一步。就像进化论里头所描述的,我还需要成长,还在学习。谢谢大家,能在路上 遇到你们,是我的荣幸,是我的福报。生命中出现了这么一个你们,真好。

这些,是我走来的路,并在这儿遇上了你们。你们也有自己的路,也一定会走得比我精彩。这些因缘让我即错愕又感动。闭上眼又到了明日,而明日又隔天涯。

背起行囊,走吧,直到我们完成,我们自己。

28 April 2013

桃花依旧

姐姐说:“不知道为什么,吃麦当劳的我就觉得好幸福。”
姐姐你说得对,在吃麦当劳的时候我也觉得,好幸福。
不知道,弟弟、妹妹、爸爸、妈妈,会不会有这种感觉?我觉得这是我们家庭的一种特别的记忆。
小时候,特爱吃麦当劳,东甲也没有这东东,当看到拿大大的M的时候,都希望那是爸爸的目的地。
我尤其喜欢和你们一起做下来,吃着麦当劳的感觉,那堆积的薯条,那可以一直再加的可乐。

其实,我想到的不只是家人。还有那两kg薯条的约定,现在想起,无非只有那大大的草场,还有那撒了一地的月光。
什么时候,我们再到那儿躺着看星星,向对方吹射从对面马来档打包的包装水,你们都知道的,打包的水特大包,特有华。
原来那麦当劳一直都藏着那么多的记忆。
对,那时我们可曾说过:“等我有钱,我就把麦当劳带进东甲!”
想起这些话,总让我想起们的侧脸,坐在靠窗的位置,还有那eric车上的香水味。

一年多了,是的,这些日子,我想到了花,想到了大家。“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句话在我驾着摩托往卫星市骑去的时候,突然间闪了出来,在我心里重重的一击,然后逼出了一些泪水。“会蒸发掉的。”

我终于明白为何在过奈何桥之前,我们需要喝孟婆汤。因为我们需要忘记,是这样吗?我们在比赛遗忘吗?善忘会比较快乐吧,他们说把行李都扛在身上走不远的。

有些东西是明白了,但明白的我,又能怎么样呢?

摊开记忆
那些都好像上辈子的事了
我怎么能寄望
善忘的你
会一直

记得。

7 April 2013

孩子

我记得的,他的面貌,他的名字好像叫俊杰的。那时,我是先走的,连招呼也没给便走了。回来那天,收到的书签上有几个留言,其中一个便是他给的,心里有些暖暖的。

今天,又看到他了,他说在那次营过后他决定来了,来了佛学班,当下真的好欣慰。孩子,别怕,你会长大的,你会是个好人的,你要战胜自己。

在要回的时候,你问我:“你还会来吗?”手里捧着水罐。

“会呀,怎么了?”

“因为想你。”然后,后退几步,走掉了。

说的那么自然,那么直接,那么坦率。

至少,还有几个人是他还会想念的,壁如师父,壁如这道场。


27 March 2013

我当时也这样以为

第一天来上班,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小明很孤僻。那也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是我察觉到的。

我办公的地方,是个大房间,然后里头有十来个隔间,一个隔间里头有着一张书桌,一台电脑及一张椅子。这是最基本,你要从家里搬什么过来是你的事,只要不影响他人就好。我处的隔间位于,这大房间的右下角,在我隔壁的正是小明。你知道嘛,新来的,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一层厚重的尴尬气氛覆盖着。我不喜欢这样,想摆脱,便想找别人交谈,问些客套话。我喝了一口水,深呼吸过后,走到小明的隔间,那里出其意外地“空”,只有那基本的桌子,椅子,还有电脑。

我把眼光收回,聚焦在他身上。他似乎很专心地在工作,整个脸都快要动到桌子了。他骨骼很小,这样望过去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

我把嘴角扬起:“你好,我是新来的,叫阿光,坐在你隔壁,请多多指教。”

小明,把头抬起来,他的眼睛,半眯着,打量我过后,点点头,然后继续埋头。当时的我差点哭了出来,这么冷淡,在这里工作的人都这样的话,我就真的完了,我想。

幸好,其他人并不会这样,基本上都会和你握个手,说句“合作愉快”什么之类的,有的甚至还会多问几句壁如:从哪里来?适不适应?等。这样还差不多,所以小明是个孤僻的人。


“小明是个孤僻的人。”他们也这么说的,接下来上班的日子更应证了我这个推断。经过众多案例证实,小明是个孤僻的人,已经可以是个定论。

这个大房间里,可以清楚地看出被分为三个小组。不,应该说是四个小组,小明那组应该也算一组吧,又好像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他不过是一个人。当然,我属于其中一组。午餐时间,我会跟我属的那一组出去吃饭。每个人都这样的,但小明是个例外。

我常和我朋友一起吃饭,寒暄。有时我们会出去玩,有时会聊公事,有时会聊私事,有时,我们会聊小明。

忘了那位朋友说道:“听说,他杀过人,上过法庭的。”但我怀疑,看他的样子,还有他那弱不禁风骨骼,怎么杀得了人呢?我相信他们也有同感的,毕竟是传闻,说说笑笑就好,尤其是我们欠缺话题时,小明的名字总被用上。


我们和他接触最多的是那一次,还真让人印象深刻。当时,我们走在办公楼四楼的走廊,那里有个扶栏,扶栏过后就到底楼了,看下去,还真有些高度。然后我打趣地问:“你们说,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啊?”这时,迎面而来的是小明,看来他也要交报告了。

我也忘了是哪个朋友说的:“你要知道啊,跳下去不就懂了。”

“跳下去就只为了测试?不值得。”

“那么,你跳下去我给你一百万。”

我顺口应了一句:“你说真的?”

我这句话刚落下,就听到后头传来东西坠落的声音,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小明的报告散落了一地,然后他急急忙忙地向我们跑来,用的是比赛跑一百米的那种劲。我们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到了我的面前,双手往我肩膀重重压下:“不要!不要!不要冒这个险,一百万不值得啊!他不可能给你一百万的!”

我的肩膀受力,被他按坐在地上,然后呆呆的望着他。我其他的朋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我们迟疑了半晌,然后笑了出来,有的还笑到蹲坐在地上。原来,他怕我真往这跃下。

我扳开他的手,说:“放心,我不会这么认真的,他不过开开玩笑,我知道的。”

这时,小明的脸胀得通红,他移开他的手,转过身便走了。走回去拾他的报告。他转过身时我听到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当时也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我们各个都平息了那突如其来的唐突及爆笑,我们才继续走回我们的办公室,那一天的午餐话题,都一直围绕在这件事上。

我不是忘了,而是刻意,不把我那在隔间里听到的抽泣声音,及小明自我昵喃的那句话,向他们,说出来。

-刊与1-4-2013《学海》后浪坊

24 March 2013

离别苦

当我坐上车,透过车窗想找个挥手的身影,才发觉大家都在忙,这添了我更多的遗憾,还有电台传出了张学友的吻别。自古今来,哪一段离别不是让人哭断肠的,因为那就好像一把大手,硬生生地推倒你辛辛苦苦建立好的一切,那一切就只在记忆里存在了。那么高的积木,存在!在过去。

师父说得也对,缘起性空,世间一切不过是一次次的缘聚、缘散啊。在手的东西,握得再紧,也有放手的一天。

午睡后起来,一直都是我最弱的的时刻,每每这时刻,我不敢想,因为所有的想法都强烈至把我的精神推到崩溃的边沿。卸下甲的我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15 January 2013

请明辨是非啊



每当看到一个人,我都会尝试,用角色对换的方式,把他换成我之后,细细感受着在别人身上流淌着的是什么情感。那纯粹是想象着别人的情感然后 感受,所以并不一定真实,所以到崩溃的临界点的时候,我会对自己说,“它不会是真的。”看小说一样,看电影也一样,那感觉好像是打开降落伞的机关。

我相信,机关被启动后,降落伞会打开,我会被抽离,而那故事,情感,及我的想象,会继续下坠。

但有些时候,机关无法被启动。对,有些时候。

我会激动,脑袋装有的频率很容易被引起共鸣,激动到后来,我会哭泣,哽咽,变到只能无助地抽泣,像失去语言能力一样,只能一直“嗬,嗬,嗬”地说不出一句话,纵然想表达的话语,在心里像火山一样拼命地爆开,爆开,爆开。

正义,是在每个人心中长有的一棵树苗,我相信。让正义茁壮成长吧。不要让那些仗着自己权高势重,只会欺辱别人的人,继续蔓延,繁殖。

那些人,让犯着严重逻辑问题的话语,从自己口中爬了出来,还一脸正义凛然。

那些拍掌叫好的大学生,是我们的教育制度把他们洗成这样的,还是这就是所谓的马来西亚大学的大学生。连自己同学被坏人欺辱了,还拍手叫好,要会分辨是非啊。幼稚园都会知道欺辱别人是错的,大学生还不懂吗?

马来西亚人民,需要学会,批判性思考。